乡如夏花

时间:2016-03-31浏览:41

 

记忆如潮水奔涌而至,一波一波把我推向家乡的边缘。

站在二楼的窗户前往外看,三两个行人披着夏日的阳光走在晒得滚烫的水泥路上,这是一条年轻的路,它还不足半年的时间。那些远处高大的乔木们在阳光下站立,绿得耀眼。行人把自己的影子紧紧踩在自己脚下,连一朵花也不肯让给阳光。而奶奶没有察觉到这些,依旧缓慢而温婉地清洗着。

奶奶是我家乡的记忆,像夏天那样的翠绿又茂盛的欢快感。我总是迎着夏天炙热的光,痴痴地盯着她的侧脸,看着她被汗水浸湿的,被灰尘攀附的发梢,看着她鼻尖密密麻麻越变越大的汗珠,我总是想打断她,想她抬头看看我,轻轻地喊着:“奶奶!”其实,我在心里喊过无数次,无数次的默念到我心头颤动。

春天的花还没有退幕,夏季的花就已经迫不及待地绽放了,那种氤氲的花的气息混合在夏日灼热的空气里,总会让我感到迷醉。正如泰戈尔诗里某页藏匿的那句让人刹那间心“砰砰”直跳,“生如夏花之绚烂,死如秋叶之静美。”家乡,也正是给我热烈生命的那个地方,毫不吝啬给我绚烂和美丽的沃土。

夏天的夜里,我们总一起躺在楼上吹着凉风,没有电视,没有微博,没有霓虹般繁杂的世界,却也能在那片美丽的星空下褪去一身的疲惫,在蝉鸣蛙声中妙拾一种安逸,在浅浅的笑声中酣睡。深蓝的夜幕下是更深的黑暗,远远近近闪烁着打渔的灯。

我走在回房间的楼梯上,夜里凉气重。我想,这是我看得到,听得到,感受得到的家乡。它没有秀美壮丽的风景名胜,却也让我沉醉于它的一花一草;它也没有名人古迹能让我引以为傲,可我记得它从前可爱的模样,娇羞地卧在茫茫田野中,连着一汪池塘水。

第二天很早很早醒来,夏季早晨的风温润而妩媚,很高的天,太阳还没出来,云朵白得发蓝。树叶里传出清脆的鸟叫声,一大早赶集的人,陆续地经过我家门前,不时会停下哟喝着打着招呼。我干净的呼吸,有微微酒的清香。一切美好。

夏天结束的时候,我似乎已经习惯静静观望着奶奶忙忙碌碌的身影。在她身上,我总是会有对夏天,对家乡有更清晰的认知。夏天是充满了青春与梦想的季节,只是就如海边绽放的烟花般,仍然免不了灿烂后的寥落。身边的人都是莫名其妙的离开我,离我远去。

到最后,我也离开家。看着自己越走越远,直到奶奶的身影渐渐地淡成一个点,然后消失。

“生命像夏天的花一样,美好而短暂,过去了满是感叹。”

而现在我需要的,只是一张返程的车票,让奶奶的脸庞再次拉近,让那个小村庄再一次从地平线上升起!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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